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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了死難者,究竟"9﹒11"讓多少人改變了想法、觀念和命運?
一位曼哈頓大學(Manhattan callege)音樂系三年級的學生雷切爾﹒紐曼(Rachel Newman) 說,"原來我稱自己是詩人、音樂家,現在我叫自己愛國者。"
三年前,紐曼剛19歲,他到紐約來是為了成為一名音樂家。他說,"我來這個城市的第一件事就是紋身,一隻手紋高音符號,另一隻手紋Silvertone吉他的符號。我要用此鞭策自己成為一個著名的音樂家。"
但是,這樣一個雄心勃勃的年輕人,在紐約待了三年後覺得很灰心。他說,"在大學裡,我修了經濟學,也修了社會科學。我覺得美國的經濟結構和福利條件都不理想,甚至我還打算和我的女朋友到其他的國家去過日子,要不是發生了那件事。"
紐曼所住的公寓在布魯克林(Brooklyn),那天早晨,他剛剛沖完澡走出來,就從公寓的窗戶看到第一架飛機撞上了世貿中心雙子樓的北大樓。然後,不到20分鐘,又有一架飛機撞到南大樓,兩棟大樓都起火了。紐曼說,"當時,我整個人驚呆了, 
在那個瞬間,我知道,我熟悉的世界該重新定義了。世界變了,我也變了。我變成了一個愛國者,比任何時候都更愛美國,愛紐約。"
一位從世貿中心熊熊大火中逃出來的幸存者馬丁﹒沃克(Martin Wolk)說,"那天早上我在酒店(Marriott World Trade Center Hote,世貿中心3號樓)底層的會議室開會。當第一架飛機在我們頭頂大約80層的地方撞到雙子樓時,天花板上的巨大水晶吊燈來回晃動,然後就滅了。我們趕快逃到走廊上,這時才看到外面碎石和灰塵像下雨一樣落下來,但我們誰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。5分鐘後,我被人帶著跑出來才明白,雙子樓的北大樓被撞起火了。"
沃克是微軟國家廣播公司(MSNBC)的記者,原本是從華盛頓州被派去紐約,給一個優秀企業家和經濟學家的會議做採訪,誰也沒有料到,他從紐約往回送的第一個採訪稿居然是雙子樓遭襲擊的報導。那天,他逃過這一劫後,隨著人流一直往北走了 3個多小時,才到他哥哥設在格林威治村(Greenwich Village)的辦公地點。在那裡, 沃克作為這次恐怖事件最初目擊者之一,向MSNBC發送新聞。當時,他無法直撥電話 
到華盛頓州自己的辦公地點,卻可以打通他住在克裡夫蘭(Cleveland)的母親家裡。 沃克讓他的母親用另一條線與MSNBC編輯接通,然後把兩個電話聽筒對在一起,就這 樣,他成功地送出了第一篇新聞稿。 
就在這短短的一天裡,沃克看到的場面是:當北大樓遭襲擊不久,又有一架大型民航客機低空飛過,大家都以為是救災的飛機來援助了,沒想到它轉個彎又撞向南大樓,隨即大樓爆炸起火,冒出橘紅色的火球,樓的上半部份被撞出個大洞。成百上千的路人抬頭看到這個場面,嚇得張口結,然後四散逃命去。 
兩大樓被撞擊後起火,尤以北樓近80層處為烈,不少人因無法忍受火燄的煎熬而跳樓。他們身上帶著火苗從窗口飛出,有的臉朝天、背向地,有的頭衝下墮落,血肉模糊。 民眾驚慌地尖叫,有人喃喃,"太可怕了!太可怕了!";有人控制不住開始抽泣; 有人站在街道上全身顫抖,兩腿發軟,挪不開步子,現場一片哀戚。正如沃克說的, "簡直就是地獄!"
布什總統在佛羅裡達州聞訊後說,"今天我們發生了一場全國的悲劇。"紐約市長朱利安尼也痛心地說,"這是一場毫無預警的恐怖襲擊,死亡人數將會相當可怕。"
第二天清晨,沃克醒來時整好是4點30分。他又流淚了,不到24小時,他已經忍不住啜泣了好幾回。他說,"我覺得我的心裂了好幾瓣。真不能相信曾經發生過的一切, 我經歷了一生中最恐怖的事。很難想像,那些失去至愛親朋和同事的人怎麼面對將來的日子?怎麼走以後的人生路?我想,他們的生活將不可避免地被改變了。"
由於實在無法面對世貿大樓倒塌後的慘相,沃克決定當了"逃兵"。9月13日,他離開了紐約,取道新州,再賓州回到他華盛頓的家中。他慚愧地說,"作為一個專業記者,我本應該留在現場做追蹤報導。我知道我要受良心的譴責,可是,我不忍看原來聳立參天的曼哈頓地標雙子樓,如今祇剩下兩座廢墟。我更不能忍心的是,數千名活生生的人,現在被埋在廢墟下面,安安靜靜、無聲無息。"
還有一位因這一天而震動的紐約人是個來自富裕家庭的吸毒狂。他這一生從沒有認真地工作過一天,也沒有任何期待、責任、進取,完完全全是個行屍走肉。但大災難卻給他的心靈一次巨大的撞擊。他說那天他正好在出事地點附近瞎逛,聽到爆炸、 看到起火,十分興奮。那種時候的確是閒人看熱鬧的好時機。一個消防人員大聲呵斥他,"快離開,危險!"要他馬上離開現場,說完他自己便轉身衝進樓裡救人。 幾分鐘後,大樓在這個吸毒狂的眼前轟然倒塌了。他嚇得沒命地狂奔,一路上他還慶幸自己幸運地撿了條小命,忽然,想起剛才呵斥他,要他馬上離開危險地帶的消防人員,此刻已經被埋在廢墟之下了。一向玩世不恭的的他突然淚如泉湧,生命如此脆弱,又如此神聖。他知道,從今往後,他的世界變了......
正如我的一個朋友,心理學博士說言,"人員傷亡的傷痛終會平靜積澱下來,經濟的損失可以慢慢消化,建築的損毀可以再建......說此次事件永久地改變了美國, 那是說永久地從心理上改變了美國人的思維、情感、個性的表達,以及改變了美國人建立在一個特定心理狀態上的價值觀、人生觀、世界觀和與整個世界的心理關係。"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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