台灣二○○○年總統大選-作票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高資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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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前言》

選舉是民主政治成敗的關鍵

民主政治最重要的一部分,就是選舉。
人們在判斷一國民主政治是否上軌道,便看該國選舉的制度與辦理選舉的過程是否理想。 
---姚嘉文、林義雄合著《古坑夜談--雨傘下的選舉》

選舉是民主政治成敗的關鍵。選舉公正,則選賢與能,成就「廉能政治」。選舉歪哥,則埋葬賢能,竄出「黑金政治」。
消除黑金政治,在台灣是個響亮的口號,但「黑金政治」源自於「歪哥選舉」,卻乏人關注追究。台灣的選舉雖已是「敗絮其中」,仍有「金玉其外」的光環,使人們很難張開眼睛看清楚。但為了我們自己的前途,還是要認真看穿,更要致力改革,追求公正的選舉。 
---美國華府「陶陶講座」高資敏講詞

這本書是屬於政治的,且談的是最令人抓狂的選舉,因此注定有人喜歡,也有人討厭,但這不重要,重要的是不管喜歡或討厭,您都應該給自己些許時間翻閱一下,因為這事關乎您、您的兒女,還有您的兒女的兒女……。
民主政治的基石是每一位「個人」。選舉投票,每一票都代表一個公民的神聖意願。在台灣,對選舉計票有所質疑時,往往被勸說:「別再斤斤計較了。」事實上,民主選舉,票票必須認真斤斤計較,才是對每個選民的尊重。將票數只當做比「總數」多寡的「數字」,是忽視了每人一票的尊嚴與價值。
二○○○年總統大選開票,杜會大眾在電視上看到的是「金玉其外」,以為看到了一場「公正」的世紀選舉,誰又會知道選舉的「敗絮其中」比從前更嚴重了。大家都誤以為時代進步了,作票早該絕跡了,但卻不知道這種「想法」正足以姑息作票的行為。
本次大選冒出作票疑案:
一、在台南市,圈選宋楚瑜的有效選票竟然被拋棄在學生抽屜、垃圾堆裡。不錯,所丟棄的只是選票,但所踐踏的卻是民主,所危害的是全民及國家的前途。
粗魯地將神聖的選票當成垃圾廢紙,無疑是對一千五百萬選民的否定與蔑視。垃圾中的選票圈選的不論是宋楚瑜、連戰、李敖、許信良或陳水扁,每一位選民都應該勇敢地站起來抗議!所爭的不是為任何個人,而是大家共同的民主政治命運!
二、甲仙鄉小林投開票所主任管理員,親自將得最高票的宋楚瑜,與次高票陳水扁的票數對調了一下,使陳水扁得了最高票,讓宋楚瑜落後了。選委會調查報告,認為這只是票數「互相誤填」,對造成勝負異位及差距達八十票,根本不提,且認定這只是小小的行政疏失,處罰也未達「記過」的程度。殊不知選務人員把票投宋楚瑜的多數人民意願,擅自改為投給陳水扁,這不僅是「數字」問題。選務人員已完全顛覆了人民的意願,實際上,也已顛覆了整個民主的價值。
這兩個案例,在台灣的選舉舞弊史中,有著特殊突出地位,是具有「道高一尺,魔高一丈」、「與時俱進」的象徵意義。
另外,過去買票都是夜裡偷偷活動,此次大選的「賄選買票」所冒出的員林案,竟仍然是由里長率各鄰長,有系統且有效率地,在日正當中時,公然在街頭買票,應可得「買票」的,「最佳勇氣獎」。
八年前黃信介競選立委時所遭遇的花蓮弊案,作票者還只是將選票灌入票匭,而沒有將對手的選票抽出,結果驗票驗出了「多出票」,作票證據明確,黃信介由落選變成當選。
而台南的案子,作票者則已知道要將百張對手候選人的選票抽出來,先暗藏於抽屜。當天開票結果,在少了那百張的情況下,連一張選票也不曾多出,開票「數值無誤」!如非蒼天有眼,抽出的百張選票在被收集銷毀前,讓天真的學生發現了,這件事是多麼「圓滿」。看來台南案是花蓮案的改良版,可以得到「作票」的「最佳改良獎」。
甲仙鄉的案例最有創意了,當對手得最高票時,記得用這招「互相誤填」法,對手立即由領先變為落後,必定沒有勝選機會,效果是百分之百,因此可得「作票」的「最佳效果獎」。
這些案例在三月十八日之前及當日都已冒出來了,這本書為什麼要等到現在才出版﹖因為出書的使命不在平反一場不公平的選舉,而是為了促成選舉的改革,使未來的選舉能朝向公平、公正、選賢與能,造就廉能政治。
八年前的花蓮選舉弊案,雖然平反了一場不公正的選舉,使黃信介由落選變為當選,畢竟所平反的只是一場選舉,只挽救了一位賢能,但人們滿足於這一成就,反而坐失了改革選舉的契機。
那為什麼不只提倡改革選舉,但不要揭發總統大選的弊端﹖曝露總統大選的不公平,會使當選人多少有些尷尬,甚至可能使他又由I do fly變回I don't fly。
在台灣凡事都會被構陷為陰謀論,這種質疑是很自然的。
要答覆這個問題,筆者想起幾年前美國前總統福特來華訪問時,筆者與兩位助理去旅館探望他。福特是接替因水門案下台的尼克森而當了總統的。我們談到了他的著作《醫治有時》(A Time to Heal),該書描述了水門案及其善後。福特總統提及書名是來自舊約傳道書「萬事均有時」中的句子:
A time to kill and a time to heal, a time to break down and a time to build up.(殺戳有時,醫治有時﹔摧毀有時,建造有時。)
美國如果沒有徹底追查水門案,就不會有七○年代的選舉改革,沒有「破」是難有「立」的。
同樣,如果我們不徹底追查這次的總統大選弊端,大家就不清楚事態有多嚴重,危害會多深遠,當然就會安於現狀,我們也就沒有機會像美國朝野那樣,熱忱致力改革選舉,再修建民主政治最重要的基石。
---摧毀有時,建造有時。
這本書中具體舉例說明此次總統大選買票、尤其作票的嚴重性,也深人探究腐蝕選舉的諸多因素。台灣五十年不變的老舊選舉方法,不但非常落伍,且早已成為「作票」的大溫床。縱使沒有人為的大膽作票,台灣每次選舉,廢票都在百分之一以上,計票疏失也都在百分之一以上,就僅此兩項,在這次總統大選勝負差距如此小的狀況下,已足以影響選舉結果了。
美國聯邦選舉委員會,是因水門案才立法成立的,嚴格規定計票誤差每一百萬張選票不得超過一張,使用最新的美國選票計票機,每一千萬張的誤差不超過一張。台灣的電腦科技如此發達,選票計票卻依舊是用手工,美國在一百零八年前,就認為人工計票會作票,而立法以「計票機」取代「人工」了。
台灣的選舉制度及方法都到了該改革的時候了。對台灣選舉應興應革的事項,在書中也都有詳列,相信都是具體可行的,只要朝野有誠心力求公平的選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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