社會報導


牛郎多是同性戀 現身說法騙女人養男人內幕

其實為了要賺錢,牛郎彼此之間的競爭非常激烈,為了搶業績,常常是不擇手段

記者/陳慈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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牛郎通常非常了解女人的心思(攝影/徐威)

現在很多人想要出來當牛郎賺錢,其實當牛郎不是賣身一輩子,以後該怎麼辦,下一步要怎麼走,都要審慎計畫。「當牛郎的,真的很少有人有好下場的!」帶著些許無奈,馬克一語道破午夜牛郎的痛苦與悲哀。 
傍晚七點,正值下班時間,落日餘暉,把天空染成一片紅暈,街上的人潮、車潮又慢慢多了起來,大街變成了一條擁擠的河,鼎沸的人聲和不絕於耳的喇叭聲,把這裡的氣氛炒得火熱。對大部分的人來說,一天的工作已經宣告結束,所以行色匆匆,他們急著回到自己溫暖的家。 
「牛郎的一天,通常從現在才開始。」望著台北巿忠孝東路上的車水馬龍,馬克.謝燃起了一支菸,緩緩的抽了起來。對於前塵往事,他從來不加以掩飾,當牛郎坐檯賣身,充其量,也只能算是漫漫人生當中的眾多體驗之一而已。 
和其他的牛哥比起來,他常自詡為幸運兒,沒有在紙醉金迷的世界裡沈浮起落,反而成功的轉換跑道,成為娛樂經紀,打理旗下藝人的演藝事業。回首前塵,煙消雲散,成為回憶當中的一頁記事。 
攤開報紙,對於分類廣告欄上數不清的牛店徵人廣告,馬克輕蔑的扯起嘴角,隨手指了幾家:「這家、這家和這家全都是騙人的。」對於現在牛店素質的良莠不齊,馬克的表情帶著幾分不屑,「實在是亂沒格調的,現在隨便什麼人都能當牛郎!」 
在談起當牛郎的經過,馬克顯得意興闌珊,記憶中塵封的往事,他通常懶得回憶,但既然被重新提起,打開的話匣子,就像滔滔不絕的河水,從他的口中,氾濫開來。 
對於怎麼樣投身於這個行業,馬克仍然記憶猶新,原本從事舞者工作的他,是在幾年前秀場文化正熱門的時候,被酒店大班網羅遊說,而加入牛郎這一個行業。 
「其實我也不算是自願加入的啦!」馬克聳聳肩,表情有些無奈,「那個時候,有個經紀人來找我們,說要請我們到一個私人PUB去表演,還願意支付很高的酬勞,結果到了那裡才發現,根本不是那一回事。」 
當馬克一行人興沖沖的到了經紀人的地點才發現,所謂的「私人PUB」根本就是一家地下牛郎店,而他們要從事的表演,居然是要穿著丁字褲,在酒店消費的女客人前勁歌熱舞,帶動現場氣氛,挑逗女客人的情緒。 
「有些人不願意,當場甩頭就走了,可是大部分的人都留下來了,包括我也是。」有了第一次經驗,第二次就不會緊張了,慢慢的,在酒店大班半哄半騙,半是受到高薪引誘的情況之下,馬克終於也開始下海坐檯。「我那個時候心裡的想法是,先賺一票以後,弄些錢再上岸,也許開間店,或是弄間舞蹈教室自己當老闆。反正我是男人嘛!還怕有什麼損失嗎?」 
就在這種心態之下,馬克開始了他的牛郎生涯,但是說到當牛郎,還真不是像一般人想的那麼簡單。「妳以為當牛郎很容易嗎?我一開始的想法也和妳一樣,以為和女人喝喝酒,哈拉一下,就可以領錢了,可是後來才知道,根本不是那一回事!」 
當牛郎的第一要訣,就是要身材好,長相佳,再來才是講求舉手投足的優雅,所以牛店的大班們大多會上秀場,挑選一些男舞者,遊說他們加入之後,在短期之內完成訓練、調教,然後推入牛店工作。「因為男舞者都具有舞台經驗,而且身材、相貌都堪稱一流,只要訓練一下,很快就可以進入牛店裡工作了!所以我們這些男舞者都很搶手。」言談之間,馬克顯得自信滿滿。 
但即使是擁有先天上的優越條件,這些訓練,還是一點兒也談不上輕鬆。「我們要學的東西很多耶!交際舞、喝酒、說話、媚功...,不管你想得到的,想不到的,通通都要學。」為了達到這些要求,更臻於完美,馬克每天都得站在鏡子面前,不斷的反覆練習,研究自己的舉手投足,抓住自己最有魅力的一面,然後展現在客人面前。 
但這些訓練,背後的目的是什麼?馬克說的明白,「還不是就為了坑女人錢!」斬釘截鐵,沒有絲毫猶豫。 
男人在牛店工作,說穿了就是為了賺錢,誰接的客人多,誰的薪水就領的多,所以為了搶業績,牛郎之間的競爭,也非常激烈。「我們為了搶客人,行為幾乎可以說是不擇手段。」每天晚上,大班們帶著旗下的牛哥們進入包廂,供女客人挑選喜歡的對象,為了讓自己能被留下來,牛哥們無所不用其極的施展著自己平日的「訓練成果」。 
「拋媚眼、用眼神放電,或是裝得一副很酷的模樣,這些都是我們常用的手段。」不過因為一開始抓不準女客人的喜好,所以這些都只算是碰運氣而已。 
如果沒有被選上,也不用太灰心,等女客人喝的東倒西歪,出來上廁所的時候,再大獻殷勤,假意攙扶她一下,趁機施展一點魅功,然後再把特製的小型名片趁機塞進女客的手裡,「女人都是感性的動物,你對她的好,她一定會記在心裡。」馬克這樣告訴記者。 
就是善用女人富有同情心的心理,也許不一會兒,落選的牛哥們就有坐檯的機會了;再不然,下次這位女客人也有可能會點這位牛哥的檯,這就是牛郎開拓客源的方法之一。當然,這不能做得太過火,否則引起其他的牛郎反彈,就吃不完兜著走了。 
假設被女客人點進包廂坐檯,那一定更要好好利用這個機會來衝業績,為了帶動氣氛,牛郎們通常會和女客人划酒拳,當然,這並不只是純粹的玩遊戲這麼簡單,說穿了,就是要賺酒錢。 
通常牛店連桌面飲料的陳設位置都會事先經過設計,由左至右,依序放著水、果汁和酒,這是利用人常慣用右手拿東西的習慣,水最便宜,果汁次之,最貴的是酒。所以,當女客人和牛哥划酒拳輸了,被罰喝一杯時,直覺上最先拿到的,一定是酒。牛郎都是經過特別的訓練,平常也有練習,所以和女客人划拳,誰輸誰贏,結果不難猜出,當然女客人喝的愈多,牛郎們賺的也愈多。 
為了拚業績,賺酒錢,哄女客替牛哥們買大酒,抬身價,這種事在牛店是司空見慣。通常會到牛店消費的女客人,出手都很大方,為了自己喜歡的牛郎,買五百元一杯的大酒,是一點兒也不放在心上,所以為了討女客人歡心,鞏固自己的客源,牛哥們可是煞費心思。 
既然是在牛店工作,牛郎們對付女客人的手腕當然很有一套,談起怎麼引誘女人,馬克忍不住得意的笑了起來,「妳有沒有注意到,我們手上的小指都有留指甲。」伸出手,馬克向記者展示小指尾端長長的指甲,「我們是用小指來勾引女人的。」 
摟肩、攬腰、襲胸、摸大腿,這些都只能算是一般招數,如果遇見第一次到店裡消費,或是比較ㄍㄧㄥ的女客人,就要耍一些小花招,來解除她們的心防。 
「老經驗的牛郎會利用和女客人各種肌膚接觸的機會,拿指甲輕輕刮著她們的掌心,這個方法講明了,算是老套,但用起來,還真可以說是百戰百勝。」挑了挑眉,馬克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。「就是這麼簡單,女人真的好容易上勾。」 
馬克.謝怎麼會不明白,指甲不只搔著掌心,也搔動著寂寞女人心。 
除此之外,牛郎也善於利用和女客人講悄悄話的機會,施展媚功,靠近女客人的耳朵吹氣,或是伸出舌頭輕輕舔舐她們的耳溝、啃齧她們的耳垂,「女人比較敏感的地方,大部分都是在耳朵和頸部這一帶。」馬克比畫著。 
有些女人比較害羞,不習慣牛哥這種大膽、放浪的行徑,「我們也會放慢步調。」在沒人發現的情況下,把手指搭上女客人的頸背,然後一路慢慢的,從頸子沿著脊椎滑下腰際,搔、抓、摳、摸,最後順勢一把攬住她們的腰,身子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再挪近一點,然後各種魅功一齊施展。「還有人能ㄍㄧㄥ的住嗎?」 
運用這種方式,幾乎沒有女人可以抵擋,而不被治的服服貼貼,任由牛郎們宰割。「來牛店消費的女客人,如果沒有花個五萬、十萬,脫掉一層皮,我們不會輕易的讓她出去。」談到昔日的「豐功偉業」,馬克有忍不住的驕傲。 
偶爾女客人也會為了搶自己喜歡的牛郎而爭風吃醋,這在牛店裡可以說是司空見慣。相互叫囂、辱罵、扯頭髮,甚至杯盤齊飛的場景,至今還讓馬克心有餘悸,「通常在這個時候,我們都不主動介入這種事情,會直接交給大班來處理。」 
其實客人搶檯越兇,也代表牛郎的行情愈好,牛哥彼此間甚至會互相比較,當作是自己行情好壞的表現,「所以我們私底下也蠻矛盾的,一方面希望女客人來搶檯,抬我們的身價,一方面又不想讓她們打架。」馬克一語道出,牛郎的矛盾語無奈。 
「下海的牛郎有沒有上岸的時候?」 
稍微想了一下,馬克搖搖頭,「很難講,牛郎的收入很優渥,但是開銷也很大。」為了維持門面,女人做的保養工作,牛哥一樣也不能少,剪頭髮要上「查理」,穿西裝要挑「亞曼尼」,這些都要花錢。有些牛郎開始下海時還信誓旦旦,宣布自己賺到多少錢之後就要立刻上岸,但是一旦開始賣了,大部分的人都很難再回頭。 
牛郎的壽命比酒女長一些,但是當年老色衰,再也沒有客人點檯之時,也只能黯然退出。有一些人靠著長期累積下來的人脈,還可以升格為牛店大班,重操舊業,但是大部分的牛郎,都是從此消失在茫茫人海,音訊全無。 
「當牛郎很矛盾的,又不喜歡女人,又要伺候女人。」牛郎不喜歡女人?在一般人的認知裡,當牛郎的好處不就是有的玩,又有錢拿嗎? 
「其實很多牛郎根本都是同性戀。」馬克解釋說,「他們也學酒店小姐會包養小白臉,把親密愛人養在飯店的房間裡,給他們吃好的、穿好的、用好的,寧可自己在牛店裡辛苦伺候女人,也不願愛人吃一點苦頭。」 
但是這些被牛郎包養的小白臉卻不見得領情,一方面鼓勵情人去賣身,但是拿了牛郎的錢,卻照樣在外面交女朋友,過份一點的,甚至捲款潛逃,完全沒有任何道義可言。「有些牛郎受不了這個打擊,把自己沈溺在酒精和毒品的世界裡,再也打不起精神,這輩子就這樣完蛋了!」馬克惋惜的說。
想要工作輕鬆,賺錢容易,很多人艷羨牛郎這個行業,但是皮肉錢究竟好不好賺?皮肉錢到底好不好拿?在下海之前,值得好好考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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