|
這是一個破碎了的世界﹐須要一位善牧去安慰那些受苦的人﹐沒有一個比天主我父遣派下來的更稱此職﹐今晚的福音「基督的觸撫」﹐用以彌補破碎的心靈﹐請大家起立去聆聽上主的福音。
瑪竇福音第八章 第一至三節
現在我請你們看自己的手一會兒﹐熟悉一下這手﹐或者你沒有看自己的手很久了﹐看看它﹐不要看我﹐細看你的手﹐看看手背﹐看看手心﹐看看手指﹐請用拇指揉你的指節。
你知道我為什麼叫你這樣做嗎﹖因為我想你認識它﹐認識這手可以幫助或傷害人﹐可以鼓勵﹐也可以使人氣餒﹐可助人向上﹐或使人倒退﹐假若有人要跟據你的手去拍一部你的生命史的電影﹐那電影會告訴我們什麼﹖
那生命史大概會有自豪的時光﹐也有想忘懷的陰影﹐這雙手的力量一如舌頭的力量﹐如果不善用它們會產生很多的破壞﹐但如果把雙手供獻給上主成為主自己的手﹐那麼當我們觸撫他人﹐是上主在觸撫他人﹔當我們鼓勵他人﹐是上主在鼓勵他人。
「基督的手」﹕如果我們要看有關基督的手的紀綠﹐我們會看到耶穌仁慈的手一次又一次地觸及他人﹐使他們的生命改變了﹗──嬰兒獻到耶穌跟前﹐讓祂觸撫﹐父母趨前接受鼓勵﹐每一個人接觸到主﹐每一個人都受到改變。
沒有誰比那在瑪竇音第八章的癩病人更受到耶穌觸摸及改變﹕「耶穌從山上下來﹐有許多群眾跟隨祂﹐有一個癩病人前來叩拜耶穌說﹕『主你若願意就能醫治我』耶穌就伸手撫摸他說﹕『我願意﹐你痊癒了』他的癩病立刻就痊癒了。」
馬爾各和路加都選錄這故事﹐但我很抱歉地要說出﹕我以為他們沒有一個說得詳盡﹐這個受治的人突如其來﹐也迅即失蹤﹐我們不知道他的名字。我們知道他的病疾﹐也知道他的決意﹐但我們還有未解答的問題﹐有時﹐我受好奇心的驅使﹐我開始想知道。
我想知道受到耶穌的觸撫是怎樣的﹐受到祂的手按在我的肩上的感覺是怎樣的﹖祂的手觸到我的疾病時﹐感覺又是怎樣的呢﹖
請設身處在這受治的人之地﹔究竟什麼帶領他到路旁呼求耶穌觸摸的境地呢﹖我奇怪這故事會否發展如下。請鬆馳下來﹐坐得舒舒服服的﹐讓我把這想像的故事與你們分享。
那人感嘆說﹕「五年了﹐沒有任何人觸摸我﹐沒有一個人﹗我的妻子不觸摸我﹐我的孩子也不觸摸我﹐沒有誰觸摸我﹐他們看見我﹐祗和我說。我從他們的聲音中﹐感到他們的愛意﹐從他們的目光中知道他們的關懷﹐但我感不到他們的觸摸﹐我怎麼可以呢﹗連街也不許我上﹐就是教長們也和我保持距離﹐不準許我上自己的廟﹐我是不可受觸摸的﹐我是一個癩子﹐直到今天﹐沒有誰觸摸過我﹗」
患了麻瘋症﹐受到社會嚴厲的歧視﹐正如今天的某些病症。既然它們被認為是傳染病﹐病人通常被驅逐到一個麻瘋區。在整簿聖經裏﹐麻瘋病人代表了那些最被遺棄者。他代表了任何被關起來的﹐被放逐的或不受理會的。不認識的人﹐避開他。而每一個麻瘋病人最難忘的日子必是那發現病症的真情的那一天。
那人繼續說﹕一天下午我把手浸到一盆水裏去﹐準備洗面﹐水變為紅色﹐我的手指出血我受傷了也不知道﹐我怎樣割損自己的﹖「你的衣服上也有呢﹗」﹐我的妻子柔和地說﹐她在我的後面。在我望她之前﹐我往下看著袍上的血漬﹐我站在盆子前直望著我的手不知多久﹐畢竟我知道我底生命將會永遠改變了﹗
「你要我和你一起去告訴教長嗎﹖」她問﹐「不」我表示﹐「我自己去好了﹗」我掉過頭來看看她濕透的兩眼﹗站在她旁邊的是我底三歲的女兒﹐我注視她的小臉﹐並撫摸她的臉頰﹐沒有做聲﹐我能說什麼呢﹖我站著再重看我的妻子﹐她觸摸我的肩膊﹐我用沒有損傷的手觸摸她﹐那就是我們最後互相觸摸了﹗
教長蓋著嘴﹐把手伸出來說﹕「你是不潔淨的。」這是一個宣告﹐我失去我的家庭﹐我的農莊﹐我的將來與及我的朋友﹗
「現代的麻瘋病者」﹕這發生好像很冷酷﹐你感覺嗎﹖除掉一個麻瘋病人好像不很須要。當然﹐古老的東方並非唯一有那文化習慣去隔離他們的傷殘者。今天﹐我們在他們的面前﹐或者不用蓋著嘴﹐或給他們劃開區域﹐但我們築起其他的牆與人隔離。
殘廢的人知道不可接觸的感覺﹐我們避開患了絕症的人﹐移民區﹐老者療養院﹐低能者學校﹐癮君子中心﹐或犯罪者監獄﹐沒有接觸他們。
很多其他不可接觸的人試圖避開我們。祗有主知道多少人正幽幽地獨自生活﹐為了害怕試圖與人聯絡而被拒的回憶重演﹐所以他們選擇寧願完全不被觸摸以免蒙辱。
那人繼續說﹕數星期前﹐我挺險走到我底村莊的路上﹐我從沒有想到要進去﹐上天知道﹐我只想望望我的房子﹐或者看看妻子的面。我看不到她﹐但我看到有些孩子在草地上玩﹐我躲 在樹後﹐看他們跑。剎那間﹐他們的笑聲感染了我﹐就是這剎那間﹐我不再是一個麻瘋患者﹐我是一個農夫﹐我是孩子的父親﹐我是堂堂正正的大丈夫。他們的快樂隨風飄送過來﹐我的心境解除束縛﹐從樹後走出來﹐挺起胸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﹐他們都看到了我。
不提防他們都尖叫起來﹐並且回散奔避﹐我來不及退後﹐但一個孩子竟徘徊看走在所有人的後面﹐停下來向著我的方向望過來﹐我不敢肯定﹐但我以為她是我的女兒﹐我不知道﹐但我以為她在找尋她的父親。
那目光令我提起勇氣﹐使我今天這般做﹐當然那是不計後果的﹐也非常冒險﹔但我不會有任何損失呵﹐祂稱自已是天主子﹐當祂聽到我的苦訴﹕可能滅除我﹐或接納我的請求而醫治我﹐我心裏這般盤算﹐我來到祂面前﹐並非藉著信心﹐卻因怒火填胸。天主容許這災難在我身上﹐也可以矯正它或完結它啊﹗
當我看見祂──看見祂﹐我改變了﹐我是一介農夫而非詩人﹐我不能用字句把所見的形容出來﹐當我看到祂的面﹐我忘記了所有的痛楚﹐在祂開口之前﹐我已知道祂會關心我。不知怎的﹐我知道﹐祂憎恨這疾患比我更甚。我的火氣變為信心﹐我的怒氣變成希望。
我耐心等候﹐直到祂離我只有幾步﹐然後我踏步出來喊叫﹕「主人啊﹗」祂停下來向我這方面望過來﹐其他人也是如此﹐恐懼在人群中盪漾起來﹐手臂急忙掩蓋面孔﹐孩子們都躲到父母的後面。「不潔淨的﹗」有人高叫﹐和前一般﹐我不怪責他﹐我不竟是一堆接近死亡的廢物。人們這種恐懼﹐我看過不知幾千次了﹗但基督的關懷﹐我卻從未見過。
除了祂各人都向後退。祂向著我走前(五年前﹐我的妻子向我走來﹐她是最後一個這般做的﹐祂現在這樣做)我沒有動﹐我說﹕「主﹐如果你願意﹐你可醫治我。」只要祂說一句﹐醫治了我﹐我已經感激極了﹐要是祂祈禱治療了我﹐我會歡喜莫名﹐但祂不滿足只和我說﹐祂行近了我﹐祂觸摸我。
「我願意﹗」祂說﹐祂走得這麼近﹐祂輕聲地說﹕「痊癒吧﹗」活力充滿我的身體﹐立刻麻木的部位感到溫暖﹐壞透的地方感到力量﹐我的背挺起來﹐頭也高舉﹐本來我的視線只及祂的腰帶﹐現在視線與祂的面孔平行。
祂用兩手托起我的面頰﹐把我拉攏得這麼近﹐我可以感到祂呼吸的暖氣﹐並看到祂底濕潤的眼睛。祂微笑著說﹕「不要對任何人說及這事。」
祂本可以說一句話便治了我﹐但祂還想多做一點﹐祂想回復我自尊心﹐証實我﹐聖潔我﹐想像一下﹐我不值得人的觸摸﹐而上主卻觸摸我。
你知道那觸摸並沒有冶癒那疾﹐瑪爾谷小心地提出治癒那疾病的是主的命令﹐而非基督的觸摸﹐「耶穌就伸手撫摸他說﹕『我願意﹐你潔淨了吧』他的癩病立刻潔淨了。」聖言醫治了那疾病﹐但手的觸摸醫治了心靈的創傷。
噢﹐上主觸摸的能力﹐你知道了沒有﹖當人們觸摸你的時候﹐你有沒有感到主的手按在你的肩上﹖在你一生中﹐有時你接觸他人﹐真實你與主本人接觸呢﹗
讓我們不要忘記接觸的能力﹐讓我們不要忘記聖神偉大的工作﹐來自安寧﹐不被注意之時﹐當你成為主的傳道者﹐伸出讓主驅使的手﹐去接觸他人﹐並說﹕「痊癒吧﹗」
我們中國人從小就受儒家的教育﹐要做到老有所終﹐壯有所用﹐幼有所長﹐鰥寡孤獨﹐廢疾皆有所養。不只在整介社會物質上支援這些孤苦無依的他們﹐更要在精神上給予他們慰藉與支持﹐使他們的生活有希望﹐生命有意義。只可惜我們常看到的﹐許多富人在金錢物質施捨﹐給窮人大作文章﹐高高在上態度囂張﹐忽視對方尊嚴。雖然獲得施捨﹐解決生活的匱乏﹐但內心並沒溫暖﹐反而只感到人格尊嚴受到牄強戕害。
主耶穌對病人的關愛﹐實在值得我們反省的﹐故我們當傚法主耶穌對病人的關懷﹐特別是鰥寡孤獨疾的﹐他們既受病苦的煎熬﹐又受孤獨寂寞的悲苦。倘我們能犧牲小小的時間慰問和關愛他們﹐就能帶給他們無限的安慰和希望。特別是當你握著病者的手和他一起祈禱﹐你和病者同樣會感受到很大的鼓舞﹐而且內心更充滿了喜樂。因為主基督正透過我們的手散發出愛的芬芳啊。
二千○一年﹐六月三十日
|
華僑新聞首頁